忻州境内的长城抗战（下）

阳明堡飞机场遗址 杨峻峰摄

八路军在忻州长城沿线打击日寇的第二场胜利是雁门关伏击战，这是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第120师第358旅第716团在代县雁门关地区对日军汽车运输队进行的伏击战斗，在同一地点两次伏击日军，彻底摧毁日军的生命运输线。

伏击战的背景是1937年9月日军侵占大同后，继续向南进犯太原。为配合国民党军在忻口的防御作战，八路军第120师第358旅第716团奉命深入日军侧后，在代县的广武、雁门关、太和岭间，破击大同经代县、忻口到太原的公路，打击日军运输队，截断日军补给线。10月18日，第716团主力在团长贺炳炎、副团长廖汉生率领下，设伏于雁门关以南黑石头沟公路西侧高地。上午，日军运输汽车50余辆，满载兵员、弹药，由北向南驶入伏击区。第716团即以密集的火力进行袭击。激战中，日军又有200余辆汽车由阳明堡方向向北驶来。第716团随即分兵一部阻击该敌。激战至夜间，日军援兵又至，第716团遂撤出战斗。此战，共毙伤日军300余人，击毁汽车20余辆。

20日夜，第716团一部复占雁门关，另一部破坏了广武至太和岭间的公路及桥梁。21日晨，第716团再次设伏于黑石头沟地区。日军由南向北的汽车200余辆和由北向南的汽车数十辆相向而来，当其先头车辆驶入伏击区时，第716团居高临下，以突然而猛烈的火力展开攻击。日军在8架飞机支援下进行反扑，第716团毙伤日军一部后撤出战斗。该团两次伏击战斗，共毙伤日军500余人，击毁汽车30余辆，一度切断繁峙至忻口间的交通要道，配合了国民党军的忻口防御作战。

八路军在忻州长城沿线打击日寇的第三场胜利是夜袭阳明堡，是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为配合正面战场的忻口战役，在代县长城古堡之阳明堡附近袭击日军飞机场的一场战斗。

1937年10月上旬，日军突破山西北部国民党军防线，侵占代县、崞县后，继续南犯。国民党军退守忻口一带，阻止日军进攻太原。中旬，为配合国民党军作战，八路军第129师385旅769团奉命在代县、崞县以东地区，执行侧击南犯日军后方的任务。该团进至滹沱河南岸苏龙口、刘家庄地区，发现日军飞机不断由滹沱河北岸的阳明堡前线机场起飞，轰炸忻口国民党军阵地。经侦察，了解到机场共有飞机24架，白天轮番出动轰炸，晚上停放在机场的东南侧，场内警卫分队和地勤人员有200余人，大部驻在机场北端，机场周围设有铁丝网并构筑简单防御工事。据此，769团团长陈锡联决心以第3营为突击队，夜袭阳明堡机场。

为提升士气，增强官兵敢打必胜的信念，第769团各级采取召开支部大会、军人大会等方式广泛进行战前动员，并邀请被日军抓去当苦力的老乡现场介绍情况，以激发官兵同仇敌忾的高昂斗志，增强全团官兵同心协力的凝聚力。同时，为确保一击必成、首战必胜，全团上下进行了充分的战斗准备。团指挥员组织第3营指挥员进一步对阳明堡机场的地形、敌情等进行详细侦察，全面调动官兵积极性，积极研究夜袭机场击毁飞机的方法，广泛展开了轻装奔袭、肃静涉水等临战课目的训练，针对性准备了燃烧弹、手榴弹等摧毁敌机的工具。在战略部署中，769团还经过沙盘演练和细致研究，对第3营的作战行动进行了周密部署，计划把攻击重点放在日军疏于警戒防卫的机场东、西两侧，采取翼侧警戒阻援、秘密渡河展开、西北攻击歼敌、东面炸毁敌机等战术手段，以第9连进至阳明堡西南侧警戒并阻击阳明堡镇可能来援之日军，以第10连从机场西北侧突击日军机场警卫分队，以第11连从机场东侧实施主要攻击，直扑机场击毁飞机，以第12连为预备队。

1937年10月19日夜，第3营采取一律轻装、肃静行进的方式，在老乡引导下，沿着漆黑的山谷，悄悄涉过滹沱河，秘密奔袭阳明堡机场。第11连进至距日军飞机30米时，日军仍未发现我军。第3营营长赵崇德率领第10连，从机场西北角接近日军守卫队掩蔽部，第11连摸进机场直扑机场中央飞机群。不料，第10连率先与日军警戒防卫哨兵遭遇。于是第10连对敌发起攻击，战斗正式打响。第10、第11连官兵高喊冲杀，勇猛地从东、西两个方向对日军机场发起攻击。瞬间，子弹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将正在机场周围巡逻的哨兵引来，也将正在机舱内值勤的日军飞机驾驶员惊醒，敌我双方随即展开激烈的战斗。而后，日军机场守卫队匆匆赶来，与我军第3营官兵在20余架飞机旁混战，展开激烈的白刃战。

与此同时，第10、第11连官兵采取刀刺、枪击、手榴弹炸、燃烧弹烧、铁锤砸等方式，不仅摧毁了多架敌机，还打退了日军守卫队的反扑。但不幸的是赵崇德营长在指挥战士阻敌反扑、炸毁敌机的过程中被日军子弹击中壮烈牺牲，年仅24岁。第3营官兵高喊着“为营长报仇”的口号，把手榴弹、燃烧弹等投入敌机机舱，以步枪、机枪向敌机和守卫之日军实施猛烈扫射，有的战士甚至冒着密集的枪弹，身绑集束手榴弹英勇爬上敌机与敌机同归于尽。在第3营官兵的打击下，日军机场警戒防卫兵力大部被歼，机场内的敌机在熊熊大火中相继被引爆，烈火弥漫整个机场。八路军见夜袭目标已完成，赶在阳明堡镇的日军主力前往机场支援前迅速撤离。

这场激战只经过短短的1小时，歼灭日军100余人，击毁击伤飞机24架，有力地配合了正面战场作战，是继平型关大捷、雁门关伏击战切断日军交通运输线之后中国军队取得的又一次重大胜利，还创造了“步兵打飞机”的先例，一时间成为中外媒体的头条新闻，并将769团誉为“抗战四大名团”之一。忻口战役的总指挥卫立煌得知这个好消息后，专程致电八路军总指挥周恩来表示感谢。蒋介石不但颁发了嘉奖令，还发了2万元大洋奖励参加阳明堡战斗的部队。刘伯承在接到电报后连声称赞：769团首战告捷，打得漂亮。

这次夜袭行动的胜利，影响不仅仅局限在忻口战场，它鼓舞了全国抗战的士气，向全国人民传递了抗日斗志，彰显了中国军民的坚韧与勇气，在全国范围内激发起更多人民的斗志。

夜袭阳明堡战斗过去八十多年了，其英勇奋斗的精神仍然鼓舞着后代。2007年，由山西电影制片厂、中央电视台电影频道、八一电影制片厂联合出品的一部抗战题材电影《夜袭》，就是根据夜袭阳明堡的真实故事改编，观众的评价和社会反响皆好。（杨峻峰）